最近在看我自己的健康數據,有個數字一直很在意… 就是心率變異度,HRV。
我自己的狀況是,明明算年輕,有在運動,吃的也還算乾淨,但 HRV 就一直在 20-30 之間徘徊。說真的,有點低。感覺身體的狀態,跟數據上呈現出來的不太一樣。
所以我就花了點時間,去翻了一些資料,想搞懂這數字到底是什麼,然後… 意外發現一個方法,在差不多兩個月內,讓我的基準線翻了一倍。而且,這方法,老實說,跟我以前想的完全不一樣。
重點一句話
我主要是靠「低心率慢跑」辦到的。對,就是跑得超級慢的那種,慢到有點無聊,但效果卻好得驚人。
所以,HRV 到底是什麼?
嗯… 簡單講,它不是你的心跳多快,而是心跳跟心跳之間,那個時間間隔「有多不規律」。
聽起來很怪對吧?不規律反而好?
對。這個「變異」或「不規律」,主要由我們的自主神經系統(ANS)控制。你可以把它想像成身體內部的油門跟煞車。
- 交感神經(油門):負責「戰鬥或逃跑」,讓你警覺、興奮、心跳加速。壓力大的時候就是它在踩油門。
- 副交感神經(煞車):負責「休息與消化」,讓你放鬆、平靜、身體進行修復。
一個健康的身體,油門跟煞車要能靈活切換。HRV 高,就代表你的「煞車」系統很靈敏,身體能快速從壓力狀態中恢復、回到平衡。反過來說,HRV 低,可能就代表你的油門一直卡著,身體老是處在緊繃狀態,沒辦法好好休息。我自己是覺得,把它當成身體的「抗壓韌性」或「恢復力」分數,還蠻好理解的。
這數字低,其實不是小事。國外有些研究,像發表在《Circulation》期刊上的一篇統合分析就指出,較低的 HRV 跟心血管事件,甚至是全因死亡率都有關聯。雖然我們不用自己嚇自己,但它確實是一個值得參考的警訊。
怎麼做:那個改變一切的「低心率慢跑」
我以前一直有個迷思,覺得運動就是要操到爆、汗流到滴,才叫有效。所以我一週可能會有三、四天都在做高強度間歇,把心率拉到最大心率的 90% 以上。
感覺很爽,很有成就感。但我的 HRV 數字告訴我,身體可能不是這樣想的。
後來我才慢慢搞懂,太頻繁的高強度訓練,對身體來說也是一種強烈的生理壓力。它會讓你的「油門」(交感神經)一直處於啟動狀態,HRV 自然就拉不起來。你等於是一直在訓練身體怎麼「戰鬥」,卻從來沒教它怎麼「放鬆」。
於是我開始了這個實驗:
執行方法:每週 1-2 次,用最大心率的 50-60% 跑個 25-45 分鐘。
對,你沒看錯,就是這麼低的強度。大概是能邊跑邊輕鬆聊天的程度。對我來說,這大概是 5 公里跑個 30 多分鐘,心率一直很平穩,不會喘。過程中我會聽個 Podcast 或一些放鬆的音樂,幫助自己維持那個平靜的狀態。
跑完之後,身體不會有那種高強度運動後的亢奮感,反而是一種很舒服、很沉靜的活力。然後最神奇的是,在這樣跑完的隔天、後天,我戴的裝置測出來的 HRV 都會明顯拉高。
這個概念其實在運動科學界已經流行一陣子了,在美國像 Peter Attia 醫生他們很推崇的 Zone 2 訓練,核心精神就是這個。有趣的是,我查了一下台灣這邊的資料,像是國立體育大學的一些文獻也有提到,建立良好的「有氧底」,對於運動員的耐力跟恢復能力至關重要。所以這不只是個流行,它是有學理根據的。
說真的,這可能是我做過最「沒挑戰性」但回報率最高的訓練了。
高強度 vs. 低強度,到底差在哪?
這樣說不是叫你完全放棄高強度運動喔。它們都很好,只是目的不一樣。用個表格來比較可能會清楚一點,我自己是這樣看的:
| 比較項目 | 高強度間歇 (HIIT) | 低心率慢跑 (LISS / Zone 2) |
|---|---|---|
| 主要目標 | 提升最大攝氧量、爆發力、燃脂效率。簡單說就是挑戰體能極限。 | 建立有氧基礎、提升粒線體功能、訓練心臟的幫浦效率。嗯…主要是打地基。 |
| 過程感覺 | 超喘、爆汗、心臟快跳出來。撐過去就是你的。 | 很平靜,甚至有點無聊。可以邊跑邊想事情,或跟朋友聊天。 |
| 對 HRV 的立即影響 | 通常是先下降。因為是個大壓力,身體需要時間反應跟修復。 | 常常是隔天就看到上升。因為它本身就在活化你的「煞車」系統。 |
| 恢復需求 | 很高。練完隔天通常會痠痛,需要好好休息,不能天天練。 | 很低。基本上沒什麼疲勞感,甚至可以當成動態恢復日。 |
| 適合誰 | 時間有限、想快速看到體能進步、已經有一定運動基礎的人。 | 壓力大、HRV 低、想改善心血管健康、或剛開始建立運動習慣的人。我覺得對大部分人都適用。 |
當然,光跑得慢還不夠
低心率慢跑是那個「引爆點」,但如果地基沒打好,效果還是會打折。以下這幾點,聽起來像老生常談,但… 說真的,90% 的問題都出在這裡。
1. 壓力管理,用你自己的方式
壓力是 HRV 最大的殺手。但解除壓力不代表你一定要去冥想、做什麼呼吸練習。我自己是覺得,看個廢到笑的綜藝節目,打場電動,都比逼自己做不喜歡的「放鬆活動」來得有效。重點是「真的讓大腦關機」,而不是為了放鬆而搞得自己更焦慮。
2. 擁抱一點「好的壓力」(Hormetic Stress)
這幾年不是很流行冷水浴、三溫暖嗎?那個其實就是一種「壓力荷爾蒙效應」(Hormesis)。概念就是給身體一個「短暫、可控」的壓力,刺激它變得更強壯、更有韌性。像是高強度運動(對,它也是)、短時間的斷食、甚至洗個冷水澡,都算。做完之後,身體為了回到平衡,會啟動副交感神經,HRV 反而會提升。
但關鍵是「短暫」和「可控」。泡冷水泡太久,那就不叫刺激,那叫折磨,只會讓身體壓力更大。
3. 睡眠、水、食物,最基本的三件事
這點真的沒什麼好說的… 但卻是最重要的。
- 睡眠:每晚 7-9 小時。這是身體修復、大腦排毒、HRV 回升最黃金的時段。沒睡飽,做再多訓練都沒用。
- 水分:每天 2-3 公升。身體缺水本身就是一種壓力源。
- 食物:盡量吃原型食物。身體處理加工程度的食物,也需要耗費更多能量,算是種隱性負擔。
如果這三樣基本功沒做好,HRV 低幾乎是必然的。先把這些顧好,再來談那些進階的訓練法,才會有意義。
最後的一點想法
我自己摸索下來,最大的體悟是:我們需要的,可能不是「更拚命」,而是「更聰明」地去理解身體的訊號。
以前覺得跑得氣喘吁吁才是認真,現在才發現,那種幾乎感覺不到累的慢跑,反而是在為身體的「恢復力」打下更深的基礎。HRV 這個數字,就像身體派來的信差,告訴我們油門是不是踩太久了,是不是該踩點煞車了。
所以,對啊,這就是我把 HRV 拉回來的經驗。不是什麼神奇的補品或黑科技,就只是… 跑得慢一點而已。
下次運動時,或許也可以試著感受一下,你的油門是不是一直踩著不放?也許,稍微放鬆一點,身體會給你意想不到的回報。
